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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邪,别管我

【龚方朔】夜来香

OOC
 单向暗恋
 龚↣方,方↣朔,朔↣龚【都是单向】
 龚方糖次方,龚朔土次方,
 方朔该是啥我还没有想到
 以及标题叫这个只是因为我超喜欢夜来香

————————正文—————————
1

龚子棋在校外租了间房子徐均朔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远,打车都要三十块,坐在旁边的龚子棋看起来完全断了片,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听着像是方言,又像是在喊人的名字,他仔细再想听出那几个音节是谁,出租车师傅已经回过头让他顾着点,不要吐在车上,他只能满嘴答应下来,翻出手机也早就手已经没电到自动关机,正烦着上头旁边的龚子棋倒是彻底没了知觉,没心没肺打起了呼噜,他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被这酒臭味一熏,连自己都想吐起来。

本来他们今天说好要到烧烤店吃一顿庆祝期末的音乐剧排演结束,一行人喊龚子棋时这人还笑嘻嘻得,到烧烤店喝醉才变了脸,将将吃完就开始抱着徐均朔发酒疯,眼泪鼻涕全蹭他衣服上,他被这醉鬼惹的发毛,结果往左一瞥剩下的人也喝的七七八八,刚好龚子棋扒在他身上,那些人一致决定由他送龚子棋回家。刚刚现在站在龚子棋家门口,他伸手去龚子棋兜里掏钥匙开了门,把这个重重的行李放到沙发上,打开了暖气,正要走龚子棋突然发出了呕吐的声音,徐均朔回过头叹了口气,找来垃圾桶坐在了龚子棋身旁。

“喂,臭弟弟?”他试着叫了一声,龚子棋还是闭着眼睛。客厅里的灯没开,只留了玄关壁灯的光,他借着这点光打量起了龚子棋,龚子棋很白,在喝醉时红光从内部浮现出来,薄薄的一层光盖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本来抓上去的头发落下来。寂静无声的凌晨三点,徐均朔盯住了那双薄薄的唇,锋利的唇线露出半透明的瓷器光泽,这让他想起太田夫人志野烧茶杯上的绮丽的唇印,他站起来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终于没有像菊治一样。

他确实喜欢龚子棋,从大一下学期借口低血糖骗龚子棋分他巧克力吃开始,这种喜欢就变成黏在手指的巧克力,就算用纸擦干净也会有味道残留在指纹里。刚开始觉得好不适应,甚至龚子棋爱吃的都是和麦丽素一样甜的巧克力,他实在被这种甜味散尽后舌根的酸涩折磨得不行,到后来连舌根的酸涩里都能尝出一点醇香来,他想他就是巧克力上瘾,知道龚子棋有了心仪对象还会约着一起出去,心里还要想起码比那个人多一点时间占着龚子棋,没有到一败涂地。

其实徐均朔能大概猜到龚子棋在喜欢谁,他从龚子棋的手机上瞄见过不止一次那个叫方书剑的学弟,也亲眼见过那个一丝不苟的男孩,在期末系里音乐剧排练的教室。排练时龚子棋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个男孩,但是徐均朔觉得他们才不是一路人,和龚子棋不同的是方书剑浑身不是白瓷的莹光,而是玻璃那种透明的光。甚至感觉比纸老虎一样的龚子棋果敢得多,起码他表白过,和徐均朔。

他还记得那天是音乐剧开始排练的前两天,方书剑和他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他出门时在主干道上还遇见了龚子棋,龚子棋看起来心情不错,哼着考试曲目不知道往哪儿赶,他在原地考虑了一会要不要带上龚子棋一起,却有人在心里蓄意阻隔这两个人见面,最后他只好一个人去。到咖啡厅时方书剑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男孩站起来对他挥挥手,面前已经摆了杯咖啡,看起来早就到了。他已经记不清方书剑具体和他说了什么,除了亮晶晶的眼睛最后什么也只留下了他拒绝方书剑的那番话。

期末的戏还是在排,他们还是会不停得遇见,方书剑还是一如既往地出现在片场,在他身旁的龚子棋也还是在看方书剑的方向,男孩偶尔会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排练结束已经到了夜里,夏天的夜晚没有风,空气里却满是片片的香浪,是夜来香开了花,月亮挂在了高高的天上,龚子棋少见得翘了约,和徐均朔告了别就往校门的方向去,他在路灯下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想找人吃饭,却被这夜来香的味道熏得发昏也顺着主干道往外走,往第一个十字路口就看见了龚子棋,正插着兜要过马路,背影被对面亮灯的罗森圈住,和徐均朔一起停下了脚步,但是当龚子棋回过头的瞬间他也回过了头,开始往回走,身边有人骑着自行车往他背面去,又带了一阵香风,像是就从夜来香的花丛里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骑自行车的身影已经没入夜色,龚子棋还在十字路口一个人等红灯,和他一样是一个人,他突然想到那些重复的芭乐情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他现在又再次想起了那些芭乐歌,阳台的门被风吹开,他突然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涌进了酒气中,是夜来香。龚子棋在沙发上睁开了眼睛,却不知道在看什么方向,看着他又闭上了眼睛,嘴里重新开始嘟嘟囔囔,这次很安静,徐均朔听的明明白白,龚子棋在叫方书剑,他站起来去摸开了客厅的灯,龚子棋才醒过神,低低得唤了一句均朔。徐均朔没有动,他想装作没听见刚才龚子棋叫方书剑的名字却又不知道龚子棋知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他也喝了不少,酒精让他的思考变慢,坐在哪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龚子棋又闭上了眼睛,似乎默认了刚才是一场梦游。他也突然觉得好困,满室的酒气被夜来香推开了一角匀给他,他闭上眼睛,醉醺醺得进入梦里。

第二天醒的时候,龚子棋已经站在了他不远的镜子前,他突然出现了一种安全感,似乎他们两个人已经开始交往,而龚子棋现在准备去上班,也许出门前他们还会抱一抱,和所有的情侣一样,不过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他被太阳照到了眼睛,龚子棋走过来给他递了杯水,他喝了一口,夜来香闭合了花苞,他也结束了这种暗自的情幻。

2

龚子棋大二下学期开始就在校外租房子住,离学校不算太近,不过绿化好价格也合适,阳台开外就是两棵横生的夜来香。他们学校也种夜来香,这种馥郁的灌木驱赶蚊虫,他很喜欢,而且他后来还知道,方书剑也很喜欢。

他第一次见到方书剑就是在剧场教室,考试时只打了一盏孤独的光,照在男孩的身上,穿透了那天的白衬衫,精致的肋骨仔细排序,露出一点圆润的端。龚子棋总觉得那就是男孩合起来的翅膀,再用力一点就会露出发光的翼端。龚子棋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种无聊的猜想会是自己日后迷恋的导火索。他开始忍不住在人群的外围窥探方书剑,才发现这个男孩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循规蹈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他看久了自己都要笑出来,转过头想问徐均朔,才发现徐均朔一直在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有点尴尬,徐均朔讪讪地笑着转过目光,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吃完饭龚子棋回家时在校门口又看见了方书剑,男孩站在路边,白衬衣被风吹的鼓起来,龚子棋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却又想着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飞起来,摸了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最后一样还是独自走向了地铁站,等他到十字路口回过头看时方书剑已经不见了。也许就是飞走了,和彼得潘一样消失在夜来香的夜晚,路边的乔木也被风吹响,一片树叶落在了龚子棋头上,他接着走过十字路口,抬头时难得在上海看见了满目的星光。

他睡着时见到了方书剑,男孩飞落在他的窗口,在他来不及惊叹时就牵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就这样一路飞上天空,穿过半个上海城,要往梦幻岛去。梦里他也闻到了夜来香的芬芳,方书剑的背影在风中变得虚幻,透明的夜景穿过男孩的胸膛,他被赋予的那双蜂蜡与羽毛制成的翅膀和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洋一样熠熠生辉,但方书剑就这样停了下来落在了他身后,他身上的翅膀也和伊卡洛斯一起崩解,再一醒神就落到地上。他都来不及从这种飞快的坠落感中抽身出来,就看见了方书剑的消失,和精灵一样变成流动的光粒一眨眼就不见,他坐到露天咖啡馆的藤椅上,看着夜风打着卷吹散一地海鸟的羽毛,热热闹闹的城市从粼粼水面浮起,他重新在上海醒来。

他从侧门溜进教室时徐均朔已经帮他点过名了,他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包里的那板巧克力对半掰开,递了一半给徐均朔。徐均朔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估计昨天晚上看完比赛就接着打游戏去了,龚子棋凑到徐均朔面前看着他咬了一口巧克力,徐均朔抬眼看了看距离不到十公分的龚子棋,笑起来把他推开,嘴里含含糊糊得叫他臭弟弟。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喝牛奶,身边女同学的香水味随着她的发梢往后一起扫到了他的桌面上,在早课的氛围里实在算不上怡人。他重新又拿出手机翻了翻,等着时间快点过去,好快点脱离这恼人的香风去排音乐剧,也就是和方书剑碰到面,想到这他又按开了昨天梦里的重播,甚至想了想要不要和徐均朔一样把这个故事记下来,笔在手上转了两圈,写到第一个字时却已经只记得起坠落的咖啡馆,方书剑的翅膀也变成结尾的光粒,扑簌簌散落在了方砖地上,他想可能要见到本人才能记起来,就又把笔放下,看着旁边的徐均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打了个哈欠,重新开始倒计时,构思起下个奇异的梦来。

好在龚子棋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前下课了,他趴在桌上盯着露出的梧桐树梢,终于要再见到方书剑,走在他右手边的徐均朔嘴里轻轻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龚子棋侧过头听了听,梧桐树沙沙的声音和歌声一起回荡在走廊里。今天的方书剑看起来也不是兴致太高,靠在另一边喝水,站在暗处褪去一身的光,剧场里没灯时也就重新进到了黑暗,旁边的幕布摩擦过地面如同树木在响,等到最后一幕群舞的女生上了场,香味从裙摆飘出来,像是回到了夜来香开放的晚上。徐均朔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突然就像被南风驱使了一样,一股劲儿推着他,他走到了方书剑的旁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一起往剧场外面去,可是还没来得及表白心意就被方书剑用手指捂住了嘴巴,夕阳的光斑从不锈钢的栏杆上映到了方书剑的手背,方书剑踮起脚吻了吻那块光斑,推开门重新回到了剧场。这下他真的闻到了夜来香的味道,从窗外渗透飘到了走廊尽头,他走到尽头的圆台上点了根烟,找不到办法盖住这种恼人的香,徐均朔出来找到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摇摇头,想起家里挂着的衣裳,和徐均朔告了别就要回到床上。他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手机上找方书剑也没有回响,过两天音乐剧就要登场,他想了想只能给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因为自己已经长大,彼得潘才要变成太阳。

直到演出结束时方书剑都没有再回过他消息,徐均朔对他挥挥手,让他一起去喝酒,他抽了支烟咬住,跟上了那一行人,他搭上徐均朔的肩膀,嚷嚷着让请客,徐均朔甩开了他的手,骂他臭弟弟,他知道徐均朔不会拒绝。而他也刚好开心一下,用成年人的方式醉酒,醉倒在暗香浮动的街头。他在醉眼惺忪时见到了彼得潘,那天夜里的梦境终于被他记起,他又坐到了露天的咖啡馆,方书剑坐在了他对面,他椅背后的翅膀渐渐融解,最后的阳光落在了他的眼睑上,他回忆起手背上的那个吻,要重新组装那双翅膀。

3

方书剑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只有一点点夜晚大厦的灯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出来,他借着这一点点的光从黑暗中摸清轮廓,从床上爬起来。水杯里睡前倒的热水已经凉了,喝一口就遗留在喉头,他推开阳台的门,夜来香的香味带着闷热的晚风从就从门缝里涌进来。他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凌晨三点的上海和大多数人一样入睡,宽阔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可数的车辆驶过,他脑海中突然转起一首歌,彻底清醒过来。

夜里的风吹得他渗出的汗水又很快风干,凉凉得贴在身体上,他把那首歌轻轻唱出来,好半天才想起出处来自何方,是那年迎新时见到徐均朔听见的歌。彼时的徐均朔站在台上唱歌,歌声随着旋律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出了开满夜来香的剧场,圈在了走过的方书剑身上,方书剑推门进去,正好对到在台上唱到尽兴的徐均朔,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两个人四目相对,方书剑喝了一口手上的石榴汁,坐在了台下的软椅上。他看着台上的徐均朔,目光跟住了脚步,他知道不应该,但他还是没有忍住,折下了那朵水仙花后顺着长长的甬道就这样滑进了这场单方面的迷恋中。所以当他发现要排那出音乐剧时他很高兴,徐均朔又重新出现在了台上,他就这样彻底度过春天,回到了地底的世界。于是他在音乐剧排演前就约徐均朔出来,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靠窗的第三张桌子旁,对徐均朔告了白,对面的学长只是笑起来抿了一口咖啡,喊来了服务员结账,扫完二维码才缓缓把蓝沿瓷杯放下,对他说已经有了爱人,他还想追问,徐均朔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任由秘密埋在方书剑身体的底端生根发芽。但是方书剑实在想不到这朵花会开得这么快,在他常常于角落看徐均朔时从幕布背后的黑暗里盛开,啪嗒一下落在了他的心坎。

徐均朔喜欢龚子棋,在他偶尔递水过去,或是在角落透过幕布的缝隙偷看时,徐均朔的身边永远有龚子棋,还是说龚子棋出现在哪里徐均朔就会出现在哪里,两个人形影不离,徐均朔的目光和龚子棋的身躯也是形影不离,就像马孔多八月的大雨和飘荡街道间的水汽,而他却只能是来游行的吉普赛人,不会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让他觉得沮丧,但是是以沉默的态度,在他每一次看见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龚子棋的眼睛也有两个浑圆的光圈,在剧场内移动着,像某日落在琴房窗外的鸽子,敲着方书剑的玻璃窗叮叮当当,变成没有止境的钢琴曲。于是后来方书剑打开窗户,鸽子飞走了,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龚子棋却站在了他的面前。

也许龚子棋就是来打破这个三角的,站在夕阳下依旧白的发亮,和夕阳下的夜来香花苞一样马上要说些什么,方书剑却还没有准备好脱离这个三角,他想要徐均朔也烦恼,和他一起困在这个精妙的三角,似乎只有这样他们的距离才能够靠近。于是他伸手捂住了龚子棋的嘴,夕阳被折射到手背上发出彩虹的光,龚子棋的眼睛弯成半圆,和彩虹一样。他看着那道彩虹,祈祷有一天可以转移到徐均朔的唇上,可惜将这份暗恋拱手让人他还是心有不甘,只好在这块光晕中留下一个吻,石榴汁一样留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转身回了剧场,剧场里所有的灯都亮起来,徐均朔从他身边走过,这让他突然后悔起来,他再追出去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窗外的夕阳完全不见,夜来香已经开了。白天的热量从水泥地面再度散出来,蒸得热气腾腾上升,往前走了一段背后就将将湿透。他看见徐均朔在路口和龚子棋分别,感觉夜晚的水汽开始弥漫在空气里,连夜来香的味道都湿漉漉的被行走的人携带在了身上,他跨过这条芬芳的河流,才想起来上海也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

上海下雨了, 他发消息告诉徐均朔,徐均朔并没有回复,应该也是因为这在六月确实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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